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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 乡下两三事

热度 2已有 604 次阅读2015-1-21 10:26

暑闷交集，城里便处在焦躁中，能够去乡下却也要选择离城市较远的海拔在1000米的北方才是较理想的避暑之地。

书声村便是这样之所在，城里到乡下，对于越来越远离城市人视线的淳朴乡村，已经是记忆中的事情了。不过去陌生的乡下也是情之所钟虽僻壤而不嫌。

此次来到内蒙古赤峰市克什克腾旗土城子镇书声村倒是让我复又踏入乡土气息浓重的土地，唯接触淳朴厚实之村民而快，在京郊乡村匿迹的阴历逢二逢七的集市却也十分的有趣。

未到书声村而为书声之名所羁绊，这样闻之而美的的名字，不禁会与书声琅琅秀才遍地相关联，所有疑问被热心的同乘陌客所释怀：解放初期这一带土匪遍生且猖獗残忍。在当地有着丰富革命斗争经验的领导人潘书声被土匪在天义村抓获，并用铁丝穿锁骨，骑马拖行几十里而牺牲，此后天义村更名书声村了。

书声村处在两边是高高梁子的大川里，泄洪的大川在村后，只有狂风卷裹着阴重云飞快笼罩在村上空，一个闪电、一个响雷雨便落下，撒落在不宜渗水的黄土地上，很快水便顺着水沟流向大川，不久水尽川涸。在夏日炎炎的季节，此地清爽风凉浑然没有伏天暑热。坡上附着着稀疏的杂草，间杂几株孤树。梁上松树阴浓，乱石叠加，川内所有的平地都被玉米、高樑、谷子、土豆、向日葵等农作物所居。在梁上我独爱麦浪千顷云高旷，视之良久而不辍。唯被一道道深沟大川隔开而有了大片的平地与梯田所吸引，梁高水低靠天馈赠，种植的春小麦、大麦、豌豆相继在炎热暑天成熟。黄色、浅黄色、浅绿、深绿参差相间，低处便是红瓦顶的村子蛰伏在绿树中，甚是画中田园。而今梁上也出现了风力发电机。

书声村是沟里及梁上所及村子中的大村，也赖于一条县道穿村而过，所及商业活动也使村子时常活跃。虽然不时有穿村而过的大型汽车发出汽笛声和轰鸣声喧嚣于空中，静默之时街上也廖无几人。

晨曦五时鸡鸣犬吠，有村民将驴、马、骡大牲畜放逐山坡，羊群则被驱赶到更远的草茂的梁上觅食，而梁上松林间的高草已被牧民割倒、晒干码成草垛。鸭、鹅、肥硕的猪也在太阳未在梁上露脸，便过街来到干涸的河床上。

我小住在书声村，时值庭院蔬菜成熟季，可以食得农家肥种植的各种蔬菜，味觉甘美而无旁骛。时常有些空闲与村民交谈，从中得到一些村俗趣事。然而还是集市与屠夫宰羊颇为吸引我。书声村是周围村子中的大村子，然集市就落在书声村，凡农历逢二逢七，五天一集，吸引来四邻八乡的乡亲来到集市采购日常用品与生产资料。

正好在我小居的地方有一个生猪集散地，以贩卖仔猪。那些挑选仔猪的老婆们与猪贩子讨价还价之声起声落，那些老婆们讨得满意的仔猪后便要骟猪了。谓之身旁的老汉：不见男人抓猪。老汉笑而答：灶台与养猪，屋里的事，这都是老婆们的事。在农田甚至在建筑工地也可以看到老婆与女人们的身影。

在贩猪地，总会有一两个骟猪人，他们游离在旗里的每一个集市赚的无本的买卖。这些猪终生要挨得两刀，一刀就是仔猪被骟去生殖器，二刀便被送上人们的餐桌了。其实，一刀被骟去生殖器的仔猪，就是为了日后成猪没有性欲而快速育肥。

仔猪贩卖不过两月，说起骟猪人骟猪也是一项手术，只是手术是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下进行。只见骟猪人手提仔猪的后腿将其放到在地，再将硕大的一只脚踩在仔猪头上。怎奈仔猪千般的嚎叫哀鸣，也换不回来骟猪人的丝毫怜悯。骟猪人手快利索，那手术刀准确地在睾丸处或卵巢处一刀下去，丝毫不见点滴之血，就将睾丸或卵巢取出割掉弃之于地，敞开的伤口不经任何处理，仔猪也立刻停止嚎叫哀鸣。而那些被取出丢弃在地上的睾丸和卵巢则被游荡在周围的狗舔食一尽。被买回家的仔猪，由于伤口需要自然愈合以及其生活习性，被感染的可能性很大，只能听天由命了。

村里人有了喜事是要庆贺的。对面面食店的老板的女儿考上了长春某大学，对于终年辛勤劳作的农村汉子来说是一件大事了。虽然这一带随处可以看到成群的羊在坡上或梁上觅食，但也不像吃猪肉那样成为人们的日常食品。所以款待亲朋好友，宰杀一只羊那也是极其尊重来贺的宾客了。

是日，老板预定的羊被送来了，过秤后足有160斤的公绵羊，许是知道命该休矣，被拴在柱子上之前，前腿长跪不起，虽然从浑浊的眼神中能看出一丝丝恐惧的表情，却是一声不响。这也让我想起“待杀羔羊”的含义了。

这里杀羊也讲究时辰，时辰到，村中唯一的屠夫便出现在待杀的绵羊前。此屠夫者，行路陂腿体精瘦而力猛。家中妻为教，子在呼市供职，其唯以屠羊为趣。

我本以“只愿其生，不愿其死”之则，回避之轩，待到问舍友，其羊已薨之。屠夫将羊肚皮割开，羊头剁下置于一旁。而刀法娴熟准确轻盈，每刀必贴皮而片不留丝毫，裸露的肌肉还在痉挛跳动。不到一个时辰，羊的各个部位便各移其位。

我寄予每一次的集市，一些很久未在生活中出现的轶事。在这里除却有趣的贩猪宰羊，聚来四邻八乡的的乡亲们，他们身着装束依旧单调，只是平整而无尘。只有在商店里的女人颜色白一些，那些劳作的女人颜面则黑而纹痕鲜明。这些系于自然而一身的朴实，印记蛮深而尤绝。

2014年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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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羊